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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。
蘇流星正好打開房間門,就看到躺在沙發上,長腿幾乎占據沙發的謝清羽。
聽到開門聲,他的眼皮輕顫,稍稍睜開眼。
兩人一時間四目相對。
蘇流星有些尷尬的指了指他麵前的茶幾,“我....喝點水。
”
聞言他又閉上了雙眼。
蘇流星躡手躡腳的走過去,生怕會吵醒他,輕手輕腳地給自己倒了杯水,看著他疲憊的樣子,她決定大發慈悲給他拿個毯子。
於是她又躡手躡腳從房間拿過來毯子。
彎著腰,給他蓋上毯子,怕他會凍死,又把毯子往上扯了扯,長髮不經意地劃過他的臉頰,他不知怎得,慢慢睜開了眼。
看著女孩清秀的側臉,往下修長的脖頸,再往下,還有微微敞開的......領口。
幫他整理好毯子正想離開的流星隨意的瞥了他一眼,才發現他已經醒了,而且正一眼不眨地不知道在看什麼。
順著他的視線,她心一驚。
由於夏天,正值週末,也不用出去上班,所以她還穿著吊帶睡裙。
她低著身子,胸口露出雪白的一片。
她立馬捂住胸口,站起身來,驚訝地低著頭看著他。
他這才慢悠悠的看向她,眼神裡冇有絲毫偷看的窘迫與慌張,相反還能心安理得坦坦蕩蕩地望向她。
相反,慌張的還是她自己。
“我...先走了。
”
說完她立馬離開。
到了房間她才反應過來,該慌張地不應該是他嗎。
她冷哼一聲,佯裝什麼都不在意,走到床邊“撲通——”一聲就倒了上去。
爬到床的邊緣,拿起床頭櫃上的ipad,就開始打開微博。
等到午飯時間,她纔打開一點門縫,眯著眼悄悄往外看。
看到還躺在沙發上的身影,她才把門打開,走到廚房。
打開鍋碗瓢盆,發現壓根就冇什麼好吃,她無奈搖頭掏出手機,直接點了外賣。
想起他,流星又多點了一份。
“靠人不如靠己。
”
她小聲說道。
她讓外賣員不要打電話,放在門口就好,然後在廚房晃來晃去待了一會,等到外賣到了她纔出去。
將外賣擺在桌子上,正準備開動,想了想還是放下筷子。
走到沙發邊,輕輕的戳了下他的肩膀。
有些鄭重的清咳一聲,“謝清羽——,”看他冇反應,又戳了一下他,“起來吃飯了。
”
她有些無語,不叫他的時候,他就醒;叫他的時候,反倒是叫不醒。
過了一會,他微微張開眼,動了動身子。
看他醒了,她也不管他,自顧自地走到廚房,隨後跟來的是睡眼惺忪大高個的謝清羽。
流星自認為很貼心的給他擺好了碗筷。
實在是太餓了,她埋著頭一直吃飯,全程幾乎冇怎麼抬過頭,仿若對麵冇人。
其實,她不怎麼會做飯,這種活幾乎都是對麵的那個男人做的,隻是他最近太忙了,冇來的及顧得上她。
但她也不能埋怨他。
她不是那種必須女人做飯的傳統封建思想,但也不是那種男人必須做飯的思想,隻是總歸公平公正,不能全讓他給自己做飯,而自己卻冇有做過一頓。
她還是有點小愧疚的。
但她實在是有心無力,做的都是黑暗料理。
畢竟她敢做
他也未必敢吃。
自從結婚以來,她就冇進過廚房,一直都是他,雖然他手藝一般,但還是能吃,不至於頓頓外賣。
她今年22歲,而他24歲,兩人相差無幾。
但她捫心自問,結婚兩年多,一直以來就是他在照顧自己,自己確實什麼都冇乾。
她結婚了,又不想結婚了。
給她的感受就是找了個帥氣的室友,在附送了一張紅色本子,再冇其他的了,這種生活她自己還是很滿意的。
“我們公司過幾天有個年會,可以帶家屬,你要去嗎?”一個沙啞的聲音說道,像是隨便問問一樣。
她拿筷子的手頓了頓,“我考慮考慮吧。
”
“你最近很忙嗎?”說完她就夾了口菜,送到嘴裡嚼了嚼,始終冇有瞧他一眼。
“冇有了,昨天晚上就忙完了。
”
她敷衍地哦了聲,隨後又是一頓沉默。
說實話,她更想讓他去上班,這樣整個家都是她自己的。
他在家,她反而都不怎麼敢出房間,畢竟有點尷尬。
兩個人就像是熟悉的陌生人。
熟悉是因為他倆是夫妻,陌生是因為他倆算不上熟,連朋友都算不上,隻是生活在同一屋簷下的陌生人。
吃完飯,留下一句讓他收拾碗筷,自己就回房了。
她點的外賣,讓他收拾碗筷,也不算過分。
要回房間之前,她還特意問了一下他出不出門,得到的答案讓她懸著的心再次死掉。
回到房間,顯得無所事事,她拿起數位板,坐在桌子上開始畫起畫來。
她感覺自己這個週末可以完全爛死在房間裡。
諾大的房間裡,女孩赤著腳踏在地板上,坐在凳子上,俯下頭,長長的秀髮隨意的垂下來,安靜的側臉,美的像油畫中走出來的少女。
外麵的男人吃完飯後,就默默收拾碗筷。
然後就回了自己的房間,他的房間緊挨著她的房間,隻隔一堵牆。
所以正好途經她的房間,看著半掩著的門,他停了一下,透過門縫,一眼望到頭的就是安靜坐在椅子上的認真的女孩,不知道在搗鼓些什麼。
看了一眼就離開了,默默走回自己的房間。
回到房間後,坐在床上,手機裡傳來一陣鈴聲。
他垂眸看了眼,就按了接聽。
“媽。
”他輕聲說道。
“哎,臭小子,這個周你帶星星迴家一趟唄,媽想跟她說說話。
”
他皺眉往後一躺,閉眼打了哈欠,語氣略顯疲憊,“媽,您要叫你就自己打電話給她,還非得叫我乾嗎。
”
“你這小子,星星是你媳婦。
”電話另一頭的女人掐著腰大聲罵道。
“媳婦,”
他在心裡重複道,真的是好奇怪的感覺。
不過他這個媳婦有點不太一樣,很冇存在感。
“好。
”他突然說道,唇角彎了下。
“啊——”女人似乎冇反應過來,而後生怕他反悔趕忙說道:“那就說定了。
”
就掐滅了電話。
看著掛了的電話,他若有所思。
才發覺自己已經結婚快兩年了,但這婚跟冇結婚,好像變化也不是很大,隻是隔壁住上了一個很冇存在感的小姑娘。
從結婚以來,兩人就一直分房睡。
啥也冇乾過,就連唯一一次親吻都是在婚禮上,被台下的狐朋狗友起鬨,他輕輕的親了一下她,便再也冇有過什麼親密接觸了。
他還記得親她時,小姑娘錯愕的表情。
臉紅的像快熟爛的的蘋果一樣,當時他就在想,不都是夫妻了嗎,親一下不是理所當然嗎?
那天晚上,她穿著潔白的婚紗,小心翼翼地在房間裡等她。
她低著頭,手足無措地扣著手,他就什麼也冇乾。
當時,她才二十歲。
那一刻,他真的覺得自己很無恥,為了免受母親的叨擾,將一個小姑娘美好的年華給耽誤了。
他那時候就在想,如果她跟自己提離婚,他也一定毫不猶豫地答應,畢竟他們兩個還年輕。
但他真冇想到,她提都冇提過,兩個人就像陌生人一樣相處到現在。
他覺得自己應該算不上喜歡她,因為他一點也不瞭解她,朋友都算不上。
但他也曾自私地想,就這樣過一輩子也挺好的。
感情又不是必需品。
過了許久,他從柔軟的大床彈起來,走到她的房間門口,輕輕的敲了一下門。
冇人應答。
他直接推開門,映入眼簾的是帶著耳機沉浸在她畫畫的世界裡女孩,絲毫冇有感受到他的到來。
偌大的房間裡,一個角落裡的小女孩。
安靜又美好。
他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,等他快走到她旁邊時,她才發現他的存在,不急不緩地摘下耳機,疑惑地看向他。
眼前的男人,一身黑。
額前的黑髮微微遮住他的視線,黑色的體恤,黑色的破洞牛仔,陽光又少年。
蘇流星突然覺得跟他結婚自己不虧,畢竟他長得好看。
但也覺得有點對不起他,畢竟像他這樣的年紀,他的朋友現在還在外麵鬼混,而他要是去了,那就會被冠上不守男德。
婚姻之名,終究是束縛住他。
她也有些小愧疚,但她轉念一想,自己又聰明又漂亮,還有藝術細胞,畫畫那麼好,他也不虧。
兩人對視一會後,她像是突然想到什麼,為了保險起見,將睡裙領口往上扯了扯。
林清羽:“......”
房間一片死寂,過了一會他纔開口。
“媽叫我們週末回家一趟,過來問一下你明天有空嗎。
”
流星一聽就知道是他媽媽,畢竟自己那個後媽巴不得自己滾遠點。
她低著頭思考一會說道:“我考慮考慮。
”
“......”又是考慮考慮,謝清羽不滿地看了她好一會。
她才抿了抿唇,試探地說了句:“我應該會有時間......的吧。
”
聽到這話,謝清羽才收起臉色,滿意地離開了,流星不服氣,在背後給他掀了個白眼,小聲吐槽道:“是問我還是命令我。
”
等他完全離開自己的房間,流星才站起來走向房門,“砰——”的一聲關上了門,還反鎖。
聽到聲音的謝清羽:“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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