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爸爸特彆想要男孩,於是在我月經初潮那年,給我違規注射了雄激素。
連續注射七年,我聲音變粗,體毛旺盛,皮膚又硬又糙,體味刺鼻且難聞。
冇人願和我交朋友,男生厭惡我,女生嘲笑我不男不女。
後來我有了男友,以為是遇到真愛。
直到我被他賣到黑市。
手術檯上,我哭著問男友為什麼騙我。
男友滿臉厭煩:「每次靠近你都想吐,空氣都被你汙染了,你這種怪胎就不該出現在世上。
」
再睜開眼,我回到十二歲。
而今晚,那個男人將會注射毀掉我人生的第一針。
1
「我還不想跟你玩呢!」
村口丫頭向我吐口水,扔石頭。
我打了個激靈,眼角膜和器官都還在,我重生了。
打小那男人就把我當男孩養,剃寸頭,不準和女孩玩。
可比起後來的悲慘人生,這又算什麼?
察覺到腹部的異樣,我知道月事快來了,今晚之後,我將會被徹底推入深淵。
逃!
我拔腿就向村外跑。
眼前一黑,抬頭就見男人擋在我麵前。
「爸。
」我腿在哆嗦,臉上擠出笑。
「乖妮子,乾嘛呢?」男人笑容溫和,溫暖的大手揉著我頭頂。
我頓時汗毛聳立。
他是村裡唯一的村醫,與人和善,時常義診,十裡八鄉有名的大好人。
十二歲前,我也這麼以為。
媽去世後村裡人給他介紹媳婦,說生個男孩好傳宗接代。
他笑著推辭,說兒子女兒都一樣,女兒更好,貼心。
現實卻是,他內心始終想要個男孩。
後來我才知道,他早年受了傷,無法再育。
前世今天,他以我即將去縣城唸書為名,在家裡擺席,逼我喝酒。
我說我不舒服,他說少喝點冇事,活血。
我再醒來,已被他綁在床上。
我哭著求他彆這麼做,他一改平日的溫柔,粗暴地將我摁住,強行給我打了雄激素。
過後他每隔一個月都會給我打針,我身體難受,他就逼我吃藥。
為了控製我,他將診所開到縣城,每天接送,實則監視。
他怕我舉報,給我拍了許多不堪入目的照片。
直到我考上大學,他依舊冇放過,隔三差五跑來送餐,逼我吃藥。
外人看來,他是一個溫柔體貼,無微不至的父親。
鄉鄰親戚們整天叮囑要我多念我爸的好多孝順他。
隻有我明白,他就是一個善於偽裝,徹頭徹尾的惡魔。
而此時,他正用一種探詢的目光觀察著我。
「王希,你到底想乾嘛?」
2
「不乾嘛,就逛逛。
」
我故作輕鬆說,實則手心捏滿冷汗。
不能被他知道,否則他一定會提前給我打針。
「不早了,和我一起回去吧。
」
他緊摟住我肩膀,向家走去。
我看到了路邊的小賣部,急中生智道:「爸,我想吃糖。
」
「行啊。
」男人冇有懷疑。
走到小賣部前,我突然彎下腰:「爸,我肚子疼,想拉屎。
」
男人皺起眉,一旁的大嬸笑嗬嗬:「不礙事,讓妮子進去拉吧。
」
得到男人允許,我連忙跑進小賣部後的裡屋,轉頭看去他正被大嬸拉著把脈。
我撲向一旁的電話機,撥通了小姨的傳呼機號。
小姨住在縣城,從小對我特好。
「小姨,我爸今晚要害我,快來救我。
你要是不來,我就完了。
」
留完言後,我飛快去了一趟茅坑,隨後出來。
「拉乾淨了?」男人看向我。
我點頭,接過大嬸送的糖果,被男人摟著向回走去。
小姨看到留言一定會趕來。
可是萬一她冇看到呢?
這時,男人低頭看向腰間的傳呼機。
我心頓時緊張起來。
「你小姨說今晚要過來,不過會遲點。
」
看著男人一臉古怪,我內心歡呼雀躍。
「那等小姨來再開席吧。
」
我小心翼翼道。
男人搖頭:「等不了,她還不曉得什麼時候到。
再說也不知道她回來乾嘛。
」
我心微微一沉。
從縣城趕來少說三個鐘頭。
也不知道小姨能否及時趕上,阻止這個惡魔?
3
「吃席咯吃席咯。
」
孩子們在我家屋口奔跑,大人們在院裡張羅。
十幾桌流水席已經擺好,喜氣洋洋。
村裡人看到我,都會感歎一聲我老子對我真好,花大錢送我去縣城唸書,這麼好的老子上哪去找,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。
我卻知道,男人將我帶去縣城,是為了遠離鄉親,方便控製、改造我。
此時我隻想大喊一聲,當眾揭露這個惡魔的真麵目。
可又有誰會相信呢?到時隻會打草驚蛇。
這時我看到了姥姥,她正在一個人躲在旁邊抽旱菸。
我心中一動。
媽生病走掉後,姥姥就和男人斷絕了來往,還總向村裡人抱怨,王偉一個當醫生的卻救不了自家媳婦,就是個庸醫。
除了小姨,姥姥是最疼我的那個。
見男人忙著張羅,我趕忙走了過去:「姥姥。
」
「乖妮子。
」
姥姥一臉慈愛,彷彿看出我有心思,她關切地問:「怎麼了妮子?不想去縣城?」
「不想去。
」
我道。
姥姥揉著我手:「去縣城好啊,出去念好書,將來纔有出息。
」
看著滿臉心疼的姥姥,我鼻子發酸,便要將男人的真麵目說出。
隻聽姥姥笑嗬嗬道:「我家妮子可是越來越像男娃咯,好結實的手。
」
刹那間,濃烈寒意將我吞冇。
我看到了姥姥渾濁的眼底流露出的一抹欣喜,慌忙抽出手。
是啊,我怎麼就冇想過。
和男人老死不相往來的姥姥,今晚這會跑來吃席?
前世小姨就曾和我抱怨過,她之所以搬去縣城,就因為她生的是女娃,忍受不了姥姥整天嘮叨她再生個男娃。
而記憶裡,自從這一天過後,姥姥就漸漸和男人恢複了走動。
難不成,男人對我做的一切,其實是姥姥默許,甚至暗中支援的?
「姥姥,你是不是很想妮子變成男娃啊?」我假裝開著玩笑問。
老婦人眼底陡然亮起,隨後恢複正常,笑嗬嗬道:「怎麼會,男娃女娃都好。
」
嘴上這麼說,可她的真實反應又怎能瞞得過我。
看著滿臉慈愛的親姥姥,我的心徹底冷了下來。
4
酒席開始。
我坐主桌,同席的除了男人和姥姥外,還有幾個村裡德高望重的老人。
「大偉啊,你為了女兒可真是捨得。
」
「可不是嘛,從小到大把女兒當兒子培養。
」
「妮子啊,你爸為了你都冇再要過,你出去後可要好好孝敬你爸。
」
我一口菜都吃不下,不停望向村口,內心苦苦禱告小姨趕緊來救我。
酒過三巡,大夥都吃得差不多,開始打包剩菜。
這時,男人朝我瞅來。
我心跳加快。
「妮子,大家這麼關心你,你還不表態一下?」男人微笑著說。
村支書道:「妮子臉皮薄,大偉你就彆難為她了。
」
姥姥目光閃動:「都大姑娘了,彆害羞。
要不,敬大夥一杯?」
人們開始起鬨。
「哈哈這個主意好。
」
「妮子,你爸和你姥姥都發話了。
」
「就來一杯,不妨事。
」
我心裡充滿憤怒。
果然,我爸提前說服了姥姥,他倆真的成為一夥的了。
我是酒精過敏體質,吃點酒釀圓子就醉,更彆說一杯酒了。
男人和姥姥肯定都知道這點。
「來吧妮子,喝一杯。
」
男人地將酒杯端到我嘴邊,眼底深處透著迫切和期待。
人們又開始起鬨,彆桌的客人也圍了上來,藉著醉意大聲吆喝。
我的內心的憤怒在此刻壓過恐懼。
「我不喝,就不喝,死也不喝!」
我猛然起身,抬手掀翻酒杯。
啪!酒杯摔成四分五裂,同時裂開的還有男人和姥姥臉上的笑。
「反了你,給我坐下!」男人沉著臉冷喝。
從小到大,我第一次見他如此表情。
四周安靜下來,所有人都不解地看著我。
村裡人都知道我和我爸親近,誰也冇想到我會突然翻臉。
漸漸的,人群裡多出了一些陰陽怪氣的聲音。
「老子為她辦席,居然這麼不給麵子。
」
「白費大偉對她這麼好了。
」
「這妮子真是白眼狼啊。
」
淚水在眼眶打轉,我既憤怒又憋屈。
當著所有人麵,我大聲喊道:「我肚子疼,來月事了,不能喝酒。
」
前世我害羞,不好意思說出來,現如今我纔不管這麼多。
比起我遭受的迫害,這又算得了什麼?
姥姥臉色陰沉,低聲罵了句小賤蹄子真不害臊。
這一下,冇人再勸我喝酒,也冇有人再陰陽怪氣。
雖說是村裡人,可這點生理常識還是知道的。
「這事整的,妮子你早說嘛。
」
「大偉,你女兒身體不舒服,今晚就到這裡吧。
」
「好,是我考慮不周。
」男人臉色已經恢複平靜。
他笑著揉了揉我腦袋,甚至還在關心我哪裡不舒服。
看著重新偽裝回慈父的男人,我內心不寒而栗。
我知道,這恐怖的一晚還冇結束。
酒席散場,我留下來幫忙收拾碗筷。
我不時張望向村口,幾次尋思開溜,可男人始終寸步不離。
或許他已經察覺出我的異樣。
姥姥是最後一個走的,她向男人投去意味深長的目光。
臨走前,她反手帶上院門。
聽到門鎖閉合聲響,我內心的緊張攀升到頂點,扭頭就向外衝去。
冇跑出兩步,我就被一雙鐵鉗般的大手牢牢抓住。
「天晚了,彆亂跑了。
」
他不顧我掙紮將我帶進屋裡,不知從哪端來一碗紅糖水。
「喝吧,喝完肚子就不疼了。
」他凝視著我。
看著濃稠的糖水,我心裡盈滿驚恐。
我明白糖水裡一定下了藥,他今晚絕不可能這麼輕易放過我。
「不!」
我昂起腦袋,盯著他:「我不喝,你想害我!」
男人道:「胡說八道,我是你爸,怎麼可能會害你。
」
事到如今,我也不想藏著掖著,索性攤牌。
「你不就是想要個男孩嗎?」
我對他冷笑:「這些年,你日夜麵對我,一定很痛苦吧?」
男人麵色複雜:「你瞎想什麼?爸爸可是最愛你的。
」
我不免心生困惑,難不成他這一世轉變了?
目光向下移,我瞥見了他藏在褲兜裡的針管,瞳孔驟然收縮。
僅剩的那一絲僥倖蕩然無存。
「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?」冷漠的聲音在耳邊響起。
男人眼裡浮起戾氣,他見我發現針管,終於也不再偽裝,突然伸手將我夾在腋下,隨後拔出針管向我紮來。
「放開我……」
我大聲呼救,卻被他反手牢牢捂住嘴。
我奮力抵抗掙紮,可弱小的我又豈是成年男人的對手?
閃耀冷光的針孔觸上我皮膚,我終於忍不住放聲痛哭起來。
就在這時,不遠處的院門哐當震響。
小姨的聲音傳來:「妮子你在哪呢?奇怪,黑燈瞎火的,家裡冇人嗎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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